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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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友说不逢知己不开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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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且泚,惟石与水,托于一器,养非其地。瘠而不死,夫孰知其理?不如此,何以辅五藏而坚发齿!"

举凡诗词文章、绘画书法、酿酒做菜无不独树一帜,被称为苏仙的子瞻苏东坡,玩起菖蒲亦是一位宗师级的玩家,这位苏仙童鞋还专门写了这篇《石菖蒲赞并叙》,对菖蒲大赞一番。

苏东坡名气太大了,不管在官场政绩还是在艺术上,可谓千古文人第一。菖蒲早在公元前6世纪之前的《诗经》中,就有“彼泽之坡,有蒲与荷”的描述,但实施人工种植的却在西汉。在苏东坡那个“宋瓷一样精致的生活”的年代,也只有像他这样少数文人才心思玩菖蒲。

作案头观之,几案间雅玩也,非石菖蒲不能为之。把“无菖蒲不文人”演绎得淋漓尽致、真正鼎盛的应该在明清时期,菖蒲作为书斋几案的清供,已蔚然成风。而最为有名玩出了无比高境界的,金农先生是最典型的代表“蒲家”。

“不假日色,不资寸土,不计春秋”,明代王象晋在《群芳谱》说,菖蒲不看人眼色,不依附土,也不管东西南北风,给我一块石头一掬水,我就可以傲世群芳。其实,王象晋说的后面还有几句话,“愈久则愈密、愈瘠则愈细,可以适情,可以养性,书斋左右一有此君,便觉清趣潇洒。”菖蒲之所以为历代文人雅士所钟爱,就在于它的这些自然属性――这种不依附、不逢迎、超然物外、隐逸绝尘的气,很适合古代文人清高独立的自我定位。

“根下尘泥一点无,性便泉石爱清孤”。当然,金农喜爱“适情养性”的菖蒲自然与他性格有关,即不依附、不逢迎。正像他取的“冬心先生”之号一样,喜爱菖蒲恬淡幽静、隐逸脱俗的个性,也冥冥之中决定了金农的命运就该如此。纵观金农的一生,最值得他炫耀的不是“漆书”、绘画,而是诗歌。

早年,他以诗名而十分自负,在他第一次到扬州时,就给扬州文艺界送了一个惊人的礼物——一本由鲍鉁赞助附梓,厉鹗作序的《景申集》,还把诗坛名宿毛奇龄也惊着了,“忽睹此郎君,紫毫一管能癫狂耶”,而名动艺术界。而后,金农游历大半个中国,又以诗名动公卿。

紧接着,47岁的时候,金农又花了大把银子自费出版了《冬心先生集》。就是这本诗集,把金农推上了博学鸿词科的殿堂,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两次博学鸿词科把自己搞得像得了疟疾一般“冷热互战”,骑虎难下,最后谁也弄不清金农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地落榜了,这也成了一桩历史公案。

考博不成的金农再也无心顾问仕途,却玩起了菖蒲。菖蒲乃清贵之品,喜阴,常生长在曲涧溪流,绿荫遮蔽的山间。对于好游历的金农来说,他的目光所及,皆是在游山玩水之际频频寻觅一株株菖蒲,此刻他的心情是这样的:乞来岂但洗烦恼,令我道眼增双明。他把菖蒲的功效夸赞成百草之首,虽然夸张了些,但是他的诗文中,只要看见菖蒲,他总是要两眼放光的。

金农以超然出尘的心境观察世间万物,明心见性,独具慧眼,从身边的一草一木体味人间百态。“石菖蒲一寸九节者良”。有山林之气、出尘之致的菖蒲,被金农谓为世间佳物。于是,在潮湿得发霉的昔邪之庐,在晚年寄居佛舍,金农在书桌几案上清供着菖蒲,伴着悠悠之香,他写菖蒲画菖蒲,把菖蒲奉为仙草。

翻开《冬心先生集》,有关菖蒲的诗、自度曲比比皆是。“石女嫁得蒲家郎,朝朝饮水还休粮。曾享尧年千万寿,一生绿发无秋霜。”这是金农在一幅《菖蒲图》上的题跋,三盆密植菖蒲,金农以内敛的短细笔触,施以淡墨,似无烟火气味却又格外清新可人。笔法极具古拙,构图则平中见奇趣,寓生秀之色,颇具禅家虚灵宁静之气。

一度对菖蒲痴迷成灾的金农还曾以“九节菖蒲馆”为斋名。当然,相比较而言,这个斋名在金农一生当中用得并不多,只在极少数的几件书画作品题跋中出现过。

不但如此,金农把菖蒲安插在自己其他题材的绘画作品上,点缀期间。五十岁后,金农开始对画佛情有独钟,那时候金农觉得自己有向佛之心、礼佛之行,俗胎中生了佛根,是“半个出家人”。这个时期,他画了很多的佛像,一尊尊端坐在菖蒲上或蒲团上的佛,有的面相清镌安详,有的造型奇古夸张。但绝大多数的佛像作品都有个共同点,背景除了菩提树,就是菖蒲,菖蒲是佛事中非常重要的,体现了“我心即我佛”的禅宗思想。

五年十年种法夸,

白石清泉自一家。

莫讶菖蒲花罕见,

不逢知己不开花。

每每读起金农这首诗,心旌摇曳而不能自已。在光怪陆离的红尘,能跟自己相匹配的灵魂不是万里挑一,就是千百年修得,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焉?金农和郑板桥郑大人就是足以慰风尘的知己,“杭州唯有金农好”,与金农有过生死之交的郑板桥,向金农发出了他人生最痛彻心扉的表白。郑板桥是何等人物,对金农说出这番话来,金农那是何等的魅力?

“不逢知己不开花”,当然,金农也写下这句诗,他的这句诗是否就是对郑板桥“杭州唯有金农好”的回音。而以画竹兰石见长的郑板桥则在一件菖蒲上破天荒地题了“玉碗金盆徒自贵,只栽蒲草不栽兰”,意思就是说,我今儿个起也开始学金农兄玩玩蒲草,兰花靠边站。

菖蒲历来都是文人草,在文人的心目里,菖蒲的地位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兰花、梅花、水仙,难怪生性耿直的郑板桥也对菖蒲弯了腰。其实,郑板桥和金农是拥有完全不同的心路和经历的人,当过“七品官耳”的郑板桥和“三朝老民”的金农在艺术取向上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表现手法却是天壤之别。只要把他们两个人的菖蒲作品放在一起,就断然可以看出谁是郑板桥谁是金农。

像石菖蒲这种“不假日色,不资寸土,不计春秋”的自然属性,很适合古代文人清高独立的自我定位。但金农就是金农,玩起菖蒲来也是那么别出心裁,自有一番雅致况味。他巧用拉郎配的方式硬把蒲草嫁给石头,创造了为自然万物撮合爱情的先例,他就是这样的一腔玩心。

真性情的金农在农历四月十六菖蒲生日的这一天,特地用他的老乡、元代制墨名家林松泉的鹿胶墨,又为菖蒲写真,并作了一首“难老之诗”为菖蒲祝寿。诗中他称菖蒲为“蒲郎”,为菖蒲“疯狂打call”,而后又自作主张,再次做起了红娘,欲将门当户对的南山下“石家女”与七十还未娶妻的“蒲郎”牵线撮合成一对,“南山之下石家女,与郎作合好眉妩”。此篇一出,当时的文艺界、新闻界、文玩界大咖纷纷也跟着“转评赞”,一时成为引领文化潮流的新高地。

还别说,金农真是会玩,不得不使人佩服。这样的撮合之后,金农仍不过瘾,又替这位“蒲郎”作答、解嘲,大大地调侃了一番。他说,我老头子这辈子都不爱结新婚,与眼前的香草、老瓦盆相伴也是不错的。他写蒲草长寿、只需清泉白石相伴,对照金农的生平,这分明是写他自己呀!

“春天来临,你把第一株菖蒲捣碎,异香袭人,那是多么令人惬意,多么令人惊喜!要历经多少岁月,它才能从这湿润的大地中汲取这沁人的菁华!”梭罗在《种子的信念》野果札记之水边菖蒲有这样一段话。而画仕女出名的清代画家费丹旭在他临终的时候,给他儿子交待后事,说“汝为冢子,家事琐琐不备言。庭前花木,余神游其间,好护持之。”

从中不难发现古人对于菖蒲的痴情。慢慢一读,眼前浮现出在庭院中的寂寞菖蒲和已经远去的金农,想到现在玩菖蒲再次成为江南地区的潮流,再看今年画的菖蒲,阴郁之气全无,反而犹如这冬日的一抹暖阳,让我的心中总能看到些美好和希望。

作者:张林忠(中国电力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浙江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

图片:王大濛无锡菖蒲展

末俗以繁华相尚

终觉冷淡处趣味弥长

惜吾不及古人

吾谁与玩此芳草

抱蒲堂主人

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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