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为在哪里出诊 http://disease.39.net/bjzkbdfyy/200921/8231870.html艺术简介
王大濛
江南大学设计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画名家班。出版专著《文人壶》、《镌刻》、《蒲草》等,其中国画与壶刻艺术以及菖蒲文化的研究,在国内颇具影响。人送雅号江南“草圣”。
在菖蒲的文化发展史上,当人们将“忍寒苦,安淡泊、伍清泉、侣白石”作为菖蒲的精神象征与人格写照时,映照的恰恰是意义赋予者自身的精神镜像,它所反映的不正是古代文人们处于逆境之中而洁身自好、安然自适的逍遥与洒脱吗?在当代,这也正是一种精神性人格的彰显与呈现。
菖蒲王大濛植
原题:《大濛植蒲》
作者:何岳
刊于《青藤》杂志第八期
以前拜访大濛时,他谈的更多的是艺术、是紫砂壶、是兰花、是镌刻。忽有一次他从庭院里端来一小盆虎须菖蒲,放在黝黑素朴的茶桌上,那巴掌小的绿浓得野,犹如点睛之笔,菖蒲的勃勃生机立刻使得茶室越发古意盎然,使得我们在饮茶聊天时,有意无意间,不时以一瞥去抚弄那一撮苍翠的生命。这小小的草竟也如此惹人喜爱,我们免不了在交口赞叹之余,将话题引向它。后来,在闳庐为大濛举办的《镌刻》展上,也见到了几盆菖蒲,说是盆,其实是大濛用太湖石巧手加工制作而成。其中有一件太湖石小石臼,皮壳苍古,形似紫砂石瓢,经大濛切割雕凿、刻字种蒲,盆虽小却颇入浑然之境,想像将其置于几案之上,也不免让人有坐生清思之感。明高濂在《遵生八笺》中云:“往见友人家有蒲石一圆,盛于水底,其大盈尺,俨若青壁,其背乃先时拳石种蒲,日就生意,要窠蟠结,密若罗织,石竟不露,又无延蔓,真国初物也,后为腥手摩弄,缺其一面,令人怅然,大率蒲草易看,盆古为难。”而大濛却能择石为器而取其古,因形巧制而呈其朴,随形题镌而立其意,以画理植蒲而造其境,非有艺术美学砥砺和深厚学养积淀而不能为也。《镌刻》展上,菖蒲盆栽虽不多,却已峥嵘显露,可见出大濛此后植蒲的端倪。
山泉清音伴蒲君作者王大濛
约半年前,大濛忽撰《一日一蒲》,频发于
今年三月末,偕宏轩兄同诣拳石斋,稍事寒暄,大濛即引我们去看菖蒲,穿过庭院,转至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菖蒲世界,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在后院墙与屋外壁之间的背阴处,大濛特为植蒲而搭建了一处斜顶玻璃房,从地上到几案上,再到凳上或竹架上,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近百盆大小不一的菖蒲,品种有虎须、金钱、石菖蒲、金边菖蒲、银边菖蒲、日本菖蒲等,长可盈尺,小可手握。盆之材质则或陶或砂,或石或瓷;形制则有方有圆,有六角,有长盂;石则或壁立如岳,或偃卧如虎,不一而足,形态各异,几无重者。菖蒲或植于盆,或附于石,大濛因材施技,因形制宜,慎思熟虑,独创以中国传统绘画美学中的平远法、深远法、高远法植蒲,兼以雕塑造型美学辅之,以增其形态意境之美。此外,更有一批大濛亲手制作的石盆菖蒲,于其空白处题字镌刻之后,顿生古意,意境为之一变,颇有点睛之效。
自制石盆植菖蒲作者王大濛
或曰菖蒲难养,而今观此近百盆菖蒲,皆郁然苍翠、生机勃勃,大濛已然一植蒲高手矣。而其以绘画之理融入植蒲之法,以书法镌刻切入蒲盆制作,以造型美学来考究太湖石与菖蒲的形态意境的抒发,这都是前无古人而来者可以追慕的开风气之先的创举啊!
或者,这正是“江南新文人菖蒲”的创造性开端啊!
又或云菖蒲“不逢知己不开花”。明李日华曾在其《味水轩日记》中有记:“亨儿书室中小盆菖蒲,忽见花五六穗,如水蓼之状,而苍碧色,其花蒙茸然。余尝咏唐人诗,云菖蒲花发五云高,应劭而未尝见花。《风俗通》以为菖蒲花难见,人得食之,长年。而适与予诞辰会,亦奇矣。余敢不勉自保啬。”我以为这虽是养蒲人的多情附会之说也,却也隐约有着王阳明“山中花树”般的心学禅理。
扇面作者王大濛
伫立于大濛的菖蒲室中,面对如此绿意茸茸、野气勃发的满目苍翠和身处其间的大濛不亦乐乎的痴迷之态,我忽然感觉,在大濛与菖蒲之间,似乎早已缔结了某种我所无法猜透的知己般的秘密条约。我还需要期待着它们的开花吗?
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植物往往被赋予了极为丰富的意象和内涵,并且将它们与某一特定的文学或历史人物联系在一起。我想,在林逋与梅花之间,在王子猷与竹子之间,在陶渊明与菊花之间,都是某种相遇使他们相互彰显,这种相遇本身构成了一种历史的创造,生成着他们自身的意义。
那么,在大濛与菖蒲之间,似乎也正在诞生着这种有意义的相遇。
菖蒲作者王大濛
从世俗的眼光看,大濛是一个体制内的失败者,而我以为,大濛是一个追求失败的人。
在一个功利性的世界里,胜利属于那些不择手段去“打天下”(大濛语)的人,属于那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属于那些对物质世界不知餍足、充满无限热情的人,而大濛显然是一个不愿“打天下”的人,有一次,我甚至听到他竟对自己已取得的职称颇有微辞,表现出一丝悔意。可见他已然洞悉在一个发育不良的体制内,追逐世俗的功利性必然要付出精神上的代价的内情。据此我知道他有着另一个世界,他是一个精神性世界的信奉者。
在那些业已功成名就的人们身上,我常常怀疑在那耀眼的光环背后所笼罩着不为人知的不堪,但也或许——那些不堪在他们内心深处本就不是那么不堪,否则他们就不会走得那么远。他们是克尔凯廓尔所谓的“赢得整个世界,却失去了自我”的那些人。
清香满屋作者王大濛
同样是一个失败者的葡萄牙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对自身的命运也有着非凡的理解,他写道:
“失败的沉默有着
胜利所未知的内在的玫瑰。”
在我看来,正是一些所谓的人生失败者,一些像屈原、陶渊明、徐渭、八大山人,或像伦勃朗、梵·高、贾柯梅蒂、佩索阿这样的人,在世俗世界的等级和法则之外,在物质世界的万有引力之外,构建着一种更为宝贵的人类精神性的价值谱系。
“靡不藉阳春而发育,赖地脉以化生,乘景序之推移,而荣枯递变均未足拟,卓然自立之君子也。”这不就是菖蒲的品性吗?这不就是菖蒲所隐喻的精神性吗?这不就是所有怀着精神性的渴望而生活在物质世界中的人们的真实缩影吗?
年4月写于江南大学蠡湖客栈
(本文选用时有删节)
责任编辑/薛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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