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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端午没艾草少菖蒲,不值一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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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瓷,授转自|植物私塾(plantschool)

端阳时节吃粽子,古人生活总如诗。

山前青青野艾草,你家门前插几枝?

(文图:老树画画)

又至端午。爷爷尚在世时,端午这日,总要遵照旧俗,焚烧艾叶,用以熏染屋宇,谓可去疾辟邪,杀灭蛇虫。幼时的我很不喜艾的气味,每次熏染都想避开,颇有怨气。

爷爷说我尚不懂艾的好,又做解释:艾蒿秉性辛温,气味俊烈而芳香,最能祛风燥湿、升阳解郁。南方湿热,多闻闻艾的芳烈气,很有益处。他的这套理论未能说服小时的我,长大后我才慢慢领会艾的好。

单这艾草的“艾”字,就很喜欢。可以读成“爱”,像心上人眉眼的笑,是欢喜;可以读成“唉”,像暗恋女子的一声叹息,是惆怅。若平淡点,就是一声招呼或一声应答的“哎”。

艾字,百转千回,总觉得它有话要对你说。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可一旦缀了草字,它就落了实处,总算尘埃落定,能舒一口气了。

(摄影:宋乐天)

艾草,又名萧茅、冰台、蕲艾、艾萧、艾蒿、灸草、艾绒等。艾草的好处很多,嫩叶可以制成糍粑,入嘴全是清明之气。老叶则是一味好药,将其捻成细丝,用来针灸,可治百病。

《尔雅、释草》阐释:“艾,冰台。”冰台一名,十分别致,引人遐思。为何叫冰台呢?据《博物志》解释:“肖冰令圆,举而向日,以艾承其影得火,故名冰台。”把冰磨成圆形,中间厚四周薄,向太阳举起来,在圆冰下的光斑上,放上干艾,可以取火。

圆冰取火的原理,和用凸透镜取火的原理一样。这里用的干艾作引火物,所以艾草得一美名:冰台。这个名字雅致而贴切,艾草独有的青青与白白,正是冰清玉洁的表征。

(摄影:宋乐天)

而由艾的青白相间,又引出诸多含义来。《礼记》上说“五十曰艾”,郑玄注曰:艾,老也。色如艾,譬喻老者发丝青白相间,所以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又被尊称“艾老”。

既有艾老,便有少艾。《孟子》有云:“知好色则慕少艾。”少艾,就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桃花扇》里唱:“积得些金箔,娶了些娇艾”。

(摄影:宋乐天)

这一扯便远了,说回冰台。艾作为冰台使用时,功能类似灯捻、灯芯,与灯芯草类似。点燃的艾草,不仅可以生火,还能驱蚊。

夏日里蚊虫猖獗,纳凉时,奶奶会在角落里点燃一盆艾草,加入苍术、白芷,用以驱蚊。萧红在《生死场》中描写过艾草驱蚊的情景:“艾蒿的气味渐渐织入一些疲乏的梦魂去。蚊虫被艾蒿驱走。”印象中,艾草的驱蚊效果比蚊香还要好。

艾草不择环境,哪里都长。端午这天,若在乡下,定要去割艾草,这是节日的仪式感。张爱玲说,炒苋菜没蒜,不值得一炒。我要说,端午没艾草、少菖蒲,不值得一过。

艾草割回来后,与菖蒲、桃枝一起插在屋檐。这个习俗由来已久,《荆楚岁时记》早有记载:“五月五日,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菖蒲叶形似剑,称“蒲剑”,以艾草人扎菖蒲之剑,可以辟邪、驱毒。

若在城里,自然无法去割艾草,但我仍会遵了节气,买一束艾草、菖蒲,插在门上。每天进进出出,总不忘闻一会,能消心底烦忧。艾草的香,卓而不群,盈盈绕绕,可一整年。

如今,城里过节滋味寡淡,唯端午节因了艾草,端午的妙处,便在这青白的枝叶悬于门廊的袅袅一束中了。干枯的艾草不必扔掉,另有妙用,将其收下,捣碎,再用报纸卷之做成艾条,码进盒里,可留待湿冷的冬日燃点。

日本端午亦有挂菖蒲的习俗,其用意是一样的

与小时的我一样,屈原对艾草十分厌恶,多次以嫌弃的口吻,将其与芝兰、芳草相比,“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昔日之芳草,如今成了萧艾,屈大夫怎能不痛心疾首?拜屈大夫所赐,艾草自此成为小人的代称,又经后世诗人发散,愈发臭名昭著。

如杜甫《种莴苣》诗云:“中园陷萧艾,老圃永为耻。”方文《即事》诗云:“多少崇兰化萧艾,幽香毕竟在吾徒。”更有成语“兰芷萧艾”,专门用来比喻人的品德由好变坏。

每每看到这些,就觉历史演变颇为诡异。你看,端午本为纪念屈原而生,偏又选了屈原平生最厌恶的艾草作为辟邪、驱毒的祥物。屈原九泉之下若是得知,不知作何感慨?

蜀葵、石榴、木槿

不说他了,还是去看花吧。端午这日,开花的有:石榴、蜀葵、栀子。蜀葵,色有红、紫、白数种,直立生长,一朵接一朵的开,很是繁盛。古人谓其疏茎密叶,翠萼艳花,金粉檀心,是为正解。

榴花,色有红、黄、白三色,红者色赤可爱,时人多植此种。这个时节,榴花初开,四处可见绿叶丛中,榴花吐艳,灼灼耀眼。

绣球、百合

至于栀子,乡人并不视它做花,开便开了,偶有兴致,也会采来小炒着吃。我舍不得吃栀子,常是采来和榴花插瓶,清水给养,前者以香胜,后者以色胜,色香俱全,十分妙呀。

旧历端午,榴花与菖蒲蜀葵,同为人家室内应时之清供,或做盆景,或做瓶插。旧时北平,居民还喜将榴花与夹竹桃罗列中庭,以为清玩。榴竹之间,必以鱼缸配之,朱鱼数头,游于其中,几乎家家如此,故有“天蓬鱼缸石榴花”的谚语。

五月虽是毒月,但平常日子也可过得清和。予人清和的就是些平常物事,比如粗粗大大的栀子、青气淋漓的艾草。漫天遍地都是明晃晃的光,天色晴朗。微风漾着草木,没有言语,但有闲情。

我坐在栀子花旁,剥一只绿衣粽子。吃完粽子,再煮一锅艾水,将凉席洗干净,待它干了,便可躺在上面发呆,凉席香笃笃、凉丝丝的,舒服得很。隔得老远的竹架上,晾着洗净的衣衫,风一吹,飘起来。云天在此,乾坤在此,我的人在岁月中。五月清和,何曾有毒侵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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