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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席腾华,网名:田野文化,年生,垣曲作家协会会员,垣曲县第十五届人大代表。一个生长在农村的老农民。喜欢文学,喜欢在文字里寻找自已的梦想,爱好怀梆戏。曾有《回忆父亲》、《大槐树下》、《警民情深》等发表于《科学导报》和《舜乡》等报刊。
安老四的低保
光棍安老四,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前些年,村里的建筑活多,他还能帮忙干个小工啥的,多少能弄个小钱花花。这几年年龄大了,因为手脚不太灵便了,包工头都不敢用他了。
没办法,安老四只有蜗居在家,也就那一亩三分地,打的粮食将够吃的,手里没几个零花钱,要是那天有个头疼脑热地,挂瓶吊针也得三四十块,一个月的电费、水费也得十几块,这钱去哪儿弄呀?
他坐在床边,数着手里的那几张块票,也就那几张,花一张少一张,没有来路钱,只愁的安老四一夜没眨眼。
不能老在家里吃老本,得出去挣点钱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安老四就起了床,去找小他几岁的卫狗剩,两个人一块去捡点破烂。卫狗剩一听安老四的口音,头摇的像货郎鼓似的说:“这段时间,破烂也不好捡了,已经没有那么憨的人了,都把破烂存在家里,等着你掏钱去他家里收还可以,咱俩都没有车,收一星半点的咱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够磨鞋底钱呢。”
卫狗剩说到这里,看了看安老四的脸接着说:“老哥呀,就你的条件,没儿没女的,孤苦一人,你去找村长刘老歪,给弄个低保,不就行了呗,何必去捡破烂呢?”
“行吗?”安老四问道。
“咋不行呢,老四,别嫌我说话噎你,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金贵,那年逃荒来的山东人,多好的女人,你就是不舍得那五块大洋,要不现在也和我一样,来年抱重孙子了,这不今天还是光棍一条。”
卫狗剩几句话说的安老四把头一低,半天没说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说:“不是我心疼钱,我是怕把钱花了,人跑了,弄得鸡飞蛋打,现在说那干啥?”
卫狗剩把头一梗,反驳道:“又犟上了,不是把钱看得金贵是啥。”
安老四岔开卫狗剩的话头说:“现在这个社会,去找村长刘老歪,就他那德行,不能白去呀?”
卫狗剩气呼呼地说:“就是你这脑子,啥时候才能开窍啊,说句实话,提上东西,人家还不一定给你办呢?!”
安老四看了眼卫狗剩说:“那我给他拿上块钱?”
卫狗剩接着安老四的话头说:“要想办成事,拿少了寒碜,拿多了,咱又没有,我觉得你要想办成事,把这个低保户拿到手,起码得块钱,要不然,人家看不上眼。”
卫狗剩说完这句话,进里屋取了块钱递到安老四眼前说:“四哥,我也帮不了你啥,别嫌少,拿着,先应应急。”
安老四摆了摆手说:“兄弟,有这心就行了,我这就回去,看我那口半大小猪能卖了吗,要卖不了,我再来你这里拿钱。”
“那也行,当下正是村上研究低保户的时候,赶早不赶晚,尽量早点找,免得夜长梦多。”卫狗剩叮嘱地说道。
安老四回答说:“好!”
他回到家里,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卖了自己的半大小猪,买了一盒芙蓉王烟,口袋里装了五百块钱,去了村长家。敲了半天门,才听见开屋门的声音,出来开门的是刘老歪的老婆马兰花,她看到安老四手里没提东西,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子变了,真想把安老四拒之门外,可是晚了,安老四已经把腿跨进了他的门槛。没办法只得随手关了街门,跟在安老四的后面进了屋门,也没给他让座。
安老四看着马兰花冷冰冰的长脸,心一下子从头顶凉到脚跟,没办法,既然来了,就得说事,他说:“村长不在家?”
“不在,你找他有啥事?”马兰花接着安老四的话头问道。
既然村长不在家,安老四觉得办事不一定非给村长直接说,说不定我给他老婆直接说了还真能办成事。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吞吞吐吐地说:“兰花,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光景,这是五百块钱,意思是求你在村长面前给添句好言,帮我办个低保。”
安老四说完这句话,赶忙把钱往马兰花的手里递。吃惯了利的马兰花连个让字都没有提,就伸手接过了安老四递过来的钱,接着说:“四哥,村长整天忙得好像鞋袼氇里出草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乡里开什么表彰会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告诉他,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吗!”
安老四听了马兰花的一番话,高兴的屁颠屁颠的,也就没在村长家多停,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地走了。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村里其它户的低保钱都发下来了,可安老四吃低保的事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记得清清楚楚,到今天为止,给村长送去的五百块钱已经三个月零十五天了,期间,他也曾几次想去村长家问问这事,每次都是走到村长的家门口,又拐回来了,村长的老婆都把钱收起来了,还能不给村长说,还能是嫌我的五百块钱少。
安老四整天为他低保的事想着,盼着,转眼接近了小年,可还不见低保的事,这天他为这事去了卫狗剩的家。平时卫狗剩问起这事,他都理直气壮地说:“村长的老婆都把钱收了,还能不给办。”
可这回不一样了,他可真有点着急,所以急切的问:“兄弟,不行我再去村长家问问?”
卫狗剩说:“这都小年了,你去找他,能空着手去,干脆再等等,过完年再去找他也不迟。”
安老四听了卫狗剩的话,想想也是,何况眼下手里也没有多的闲钱。
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有到正月十五,县纪委来村里核算村里的账务,刘老歪因虚报冒领扶贫款数额过大,被开除党籍,撤销了党内外一切职务,乡上临时指定副村长安民代理村长,主持村委工作。
安老四一听到乡上宣布了这个消息,他心里悬着的那颗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一是安民是他的堂侄,二是安民这个副村长早该扶正了。用他的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和安民他爸是一个老爷爷,不管咋说,安民如今成了代理村长,这个忙肯定要帮的,所以,他当晚就去了安民的家,也没有空着手,胳肢窝里夹了一条芙蓉王的烟。
安民对于他叔的到来,并没有吃惊,可是见他拿了一条烟,对他说了要他所办的事后,他急了,指着那条烟说:“叔啊,你知道刘老歪是咋被开除党籍得嘛?”
安老四回答说:“不就是虚报冒领扶贫款吗?”
安民说:“这就对了,现在党和国家一级级都在整治腐败,在咱们农村正在专项清理整顿涉农资金,你想呀,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给你办这个低保户,咱们是亲戚不差,可我这一上台第一件事就给你办低保户,这不明摆着是弄虚作假吗?叔,我真给你办不了。”
安民说完这话,硬把那条烟塞进他叔的怀里,安老四看着侄儿的脸,也没有了话,只有夹着那条烟灰溜溜地走了。
他回到家里,抬头看了看自己住的房子,屋里的摆设,咋是也想不明白,就我这家境和村里的低保户相比,那个都比他强。可按大侄子的话说,如果给你办了低保,那不是跟刘老歪一样,明摆着弄虚作假吗?他百思不解其意,咋是都离不出个头绪来,仰到床上,反过来倒过去久久不能入眠。
到了十月份,村里换届选举,安民落选。新一届的村支两委走马上任。对于这个老实的安老四来说,不管谁干,咱这农民中最底层人谁也看不见,谁也不把你当回事,所以,他不关心这些。那他关心的是啥呢?不用说,是他的油盐和柴米了。
转眼接近小年,这天,他吃过早饭,在院里闲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他的猪圈前,瞅了半天,心里想的全是咋是能喂上一条猪,也好接济这一年的花消钱。想到这里,他锁了门,想去卫狗剩家借点钱,捉条猪崽子喂上。刚到胡同口,迎面碰见三个小伙子,前面的那个肩扛一袋二十斤重的大米,后边的两个抬着一袋面。
安老四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想让他们三个人先过去,谁知走在前面的那个年轻人问道:“大爷,你是安老四吧?”
安老四回答说:“是我。”
后边的一个小伙说:“大爷,他是咱们乡上的组织委员,今年是你们村的党支部书记,想到你屋里看看,快过年啦,了解一些情况,这不给你送来了大米和面粉。”
安老四转过身就到了大门口,开了门,这几个年轻人也不相让,径直进了院门,抬着面粉就进了屋,把大米和面粉一并放到凳子上。年轻人也不嫌弃,抬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就那个说是村支书的小伙,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是问寒又是问暖,当他得知安老四还不是低保户时,拉住了安老四的手说:“根据你的条件,赶明儿我就去乡里为你老人家争取去,别说低保,就是五保户也够了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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